《别了南京 别了保利 别了兄弟》

镐哲央

　　《别了南京 别了保利 别了兄弟》
　　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；我轻轻的挥手，作别西天的云彩……
　　南京历史悠久，是我国著名的四大古都之一，素有“江南佳丽地，金陵帝王州”之誉……
　　第一段是1928年，徐志摩离别康桥时的经典诗句；第二段是2011年，我携同家属来南京常住时城市欢迎词。虽然两个城市相距万里，地域与人文相差甚大，但描述的都是唯美的，令人心生向往之地。
　　我老家是安徽的，在深圳生活了12年，一直从事房地产营销行业，从普通职员，到职业经理人，到自己创业；从深圳金海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，到深圳中原物业顾问有限公司，到深圳中科伟业地产顾问有限公司；在深圳经历了职业生涯的1/3，期间经历了择业、置业、婚姻、购车、创业等人生大事，应该说对深圳的一草一木都赋予深情，深圳作为移民城市的包容性，开拓精神，契约精神，快节奏，高效率，温暖湿润的环境气候，等人文和自然，深深打动了我。深圳特区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，政府的城市治理能力也是领跑于大陆地区大中城市，社会的民主、法制、文明程度紧随港澳台地区，应该说深圳是一个让人去了就不愿离开的地方。这么深爱着的城市为什么选择离开？因为创业失败，房地产一手市场作为城市化的阶段性产物，不论欧美，日韩，香港和台湾，快速发展阶段就是30～50年，看一下纽约的城市天际线照片，1960～2010年50年间没有多大变化，而北京的就有天壤之别了。城市化过程中：前30年发展快速，后20年发展放缓，2010年是深圳成立经济特区30周年，房地产行业进入二手房时代，一手市场交易量逐年萎缩，房地产市场多数以旧城改造和二手房交易为主。留下来机遇变少，改行也困难重重。因为创业的原因，2003年末结婚至今未要孩子。考虑到创业失败，碍于情面在深圳工作，加上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，在华东地区考察了接近一个月时间，对长三角地区的经济基础及房地产发展前景有了一定的认知，以及父母年纪大了，习惯在老家生活等因素，最终于2011年回到华东，不是家乡合肥，不是大上海，不是富贾天下的杭州，而是六朝古都南京。因为职业原因，本人酷爱古建筑和园林，加上家乡的朋友也有不少在南京，都说南京不错，不排外，机会多。
　　虽然在南京工作的第一年有诸多不习惯，比如气候方面，冬天手脚冻疮，夏天高温闷热；节奏方面，工作像休息，休息像度假；社会方面，讲关系，讲人情，效率与契约精神偏弱；还有爱人始终在南京找不到归属感，时不时想回深圳。等等困难逐步克服了。在2013年国庆前开始戒酒，准备要孩子，也在仙林片区看房子，准备在南京安居乐业，修养声息…… 但这一切对工作与生活的期许和憧憬，都被发生在1月14日的人身伤害所改写了。南京，想说爱你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。
　　14日凌晨，我因为工作出差三点到家，爱人肠胃炎发作，因为她刚参加工作时热情过高，导致吃饭没规律，肠胃得病，肠胃炎困扰十多年，只要遇到食物不洁，或者食用剩菜，很容易发作，且多数在夜间。当时我刚开完五小时夜车，人很困，加上夜间急诊，医院朋友告诉我多数是经验不长的，就劝说爱人天亮再就医，到了五点，爱人无法忍受了，呕吐、肚子疼、头发热更严重了，便拨打120咨询，接电医生结合症状，初步判断为急性肠胃炎，并热心告知距离最近是江苏省人民医院。慌忙之中也忽略了江苏省人民医院之前就医时的种种不是，大概15分钟开车到达急诊门口，情急之下车辆直接停在路边。万万没想到，悲剧即将发生。
　　大概五点半左右，我搀扶爱人挂号结束到医生面前，症状说完后，医生不慌不忙开了8～9张单，其中包括1张是止疼针，冷漠地说全部交完钱，各项检查化验结构出来后再治疗，这时爱人疼痛难忍，我便与医生协商，说肠胃炎经常发作，120也初步诊断为肠胃炎，能否先打止疼针，再做其他检查，医生不耐烦地说不行，还说到底是听他的还是我的。当时看到那么多检查单，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结束，为了排除医生顾虑，还特意强调，如果因为先打止疼针对病人造成的不利，我自己承担，医生开始嚣张起来，说：我不管你了，你去找收银，到了收银台，对方说不懂药，厌恶地说：你去找医生。这时看到爱人疼的眼泪直流，便情绪激动，大声咆哮说：到底有没有人管？医生还有医德吗?这时收银感觉我不对劲，便招呼我过去先交疼针的款，才1.5元，我当时觉得便宜的不可思议。急忙让护士打针，爱人的症状瞬间好转，自己的情绪也稳定下来。便去与医生理论，为何如此冷漠？找到医生发现他比我还激动，除了责备就是狡辩，说要收回检查单，我没同意，意识到可能遭遇过度医疗，说要投诉他。在第三产业等服务行业中，客户投诉是很平常的事。这时医生猛然从我手中抢走5～6张检查单，态度蛮横。我也情绪激动，相互谩骂起来。这时爱人担心我们有冲突，便极力喊我去病床，我便停下对骂。
　　稍微安抚爱人后，心有不甘：医生冷漠的态度，置之不理病人痛苦的表情，过度医疗的可能，以及抢我手中的检查单等，再次前去与他理论，并计划索要回检查单，白天找医院投诉。刚怒气冲冲走到跟前，他居然先发制人，用手指着我，警告我说：你要是再闹，小心我对你不客气。想到先前对我的种种恶狠狠，以及这次警告，处于条件反射和生理本能，便用左手拍了一下他脖子，以泄气愤，然后转身离开。突然医生跳起来，从背后拉扯我大衣，导致我转了一圈，头朝下，差点摔倒，被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额头踢了两下，胸口踢了三下，拔腿就跑出急诊，当时有追赶的念头，因为爱人阻止呐喊，我便回到病床前，当时也不疼，事后才知道额头表皮破了，还流血了。
　　不到三分钟，血腥的一幕出现了。医生喊来三个保安围着我，一个用高压电棒击打我左侧胸部，当场瘫倒在地，手脚失去行动力，他们并没有停手，继续用对讲机和不明物体打砸我头部6～7下，前后流血约400毫升以上，当时我下意识用手按着头部，血流如柱，事后发现从大衣、西装、衬衣到保暖内衣都血迹斑斑。我爱人求饶用身体护着我的腹部，他们仍然没有停手，把我爱人腰部也打伤了。这时他们依旧没有停手，用拳脚和不明物体殴打我至颈部、背部、腰部、臀部、腿步疼痛无比，事后咳嗽时腹部都疼。这时病人家属纷纷指责，并出手阻劝，都被保安用高压电棒恐吓退却。保安终于放缓节奏，时不时再打我几下，当时头部流血不止，心理很害怕有生命危险，便拨打110，声撕力竭说明情况。头部流血过多，加上悲愤异常，昏厥过去。
　　大概五分钟后醒来时，头上已经套上药布兜，爱人说是一位好心医生看不过眼，紧急帮我止血的。这时保安已经离开。100米开外，马路对面的华侨路派出所警察还没到场，担心保安还会过来，便拨打114查询市政府求助热线12345，然后警察还没来，便问爱人有没有再报警，说几个人都报了。便觉得奇怪，这时有病人家属议论说：这么近的派出所，到现在没有出警，是不是串通好了。还有其他的一些话语，让我引起警惕，便继续用114，查询媒体热线……
　　这时警察到了，事后知道他叫黄荣华，他的开场白就是：我很气愤？我说：因为我被打成这样才气愤吗？他说：我都来了你还打电话，你要是再打电话找其他部门投诉，我们就不管你了!态度十分之凶狠。当时要求我去马路对面派出所录口供，我是浑身难受，他不耐烦地答应了。写好笔录让我看了签字。并在现场拍照，询问目击证人若干，我隐约听到至少有3～4人留了电话，病人家属都义愤填膺，踊跃作证。大约八点时，警察取证结束，准备离开，我问：警察，什么时间有结果。警察恶狠狠地说：等通知。当时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。冰冷的病床，痛苦的呻吟，没有治疗，无人问津……
　　一直持续到6小时后的一点半，体力和精神稍微恢复一些，便到16楼院长办公室讨要说法。不到一会儿，陆续集结5～6个保安围过来，其中2个态度正常，其他像土匪一样，有说：信不信我会弄死你的；有说：就算习近平见你，我们院长也不会见你；有说：撒泡尿看看，你以为自己是谁；有说：刚才还没有打乖，呆会儿继续收拾你……我当时很愤怒，说：反正我已经被保安打成这样，你们可以继续打，除非你们把我弄死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……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三点，感觉没有希望。便开车去市政府信访办，大概三点半的接待大厅，排队到窗口，询问得知：江苏省人民医院不属于市政府管辖范围，应该找江苏省卫生厅，便离开。大概四点半到达卫生厅行风办，接待人员很同情我们的遭遇，说简直无法无天，一定严肃处理。我在做材料时，接待男士到隔壁房间跟江苏省人民医院通了电话，态度180度转弯，说：你们的事属于打架斗殴，不属于医疗事故，应该找公安部门，你们搞错了。便打发我们离开。这时无奈，又回到市政府，大概五点半，撕下笔记本的两张页，正面写《法制》，背面写《申冤》。不到五分钟，被市政府门口值勤公安没收撕掉。这时距离案发时间12小时，头部和脸上的血早已凝固，很是凄惨，考虑到让路人认出，便戴上口罩，站在市政府大门路口，一直到市政府大门关闭，期间两个小时，无数路过的人流和车流观望，从市政府出来的车辆也有一半停顿查看。这时在路口指挥路况的交警同情我，联系上华侨路派出所，说所长答应为我主持公道，并好言相劝。我便相信去了派出所。
　　七点钟到了派出所，吴祺辉所长不在，让民警利用屏幕电话催促，说没时间来。我感到被愚弄，便用屏幕电话继续催促，大概3～4次，接近八点时，吴所长到了。极为不屑地在门口问我们什么回事，我爱人说有没有单独的地方，他领我们去到一个房间，仍是不屑一顾地说话。最后结论是：有事看病，没事回家。我说：我被医院打伤怎么办？他说：没有证据说明你是被医院保安打的！我说：医院有监控视频！他说：没有。我说：人证和物证呢？他说：不知道！我说：犯罪嫌疑人呢？他说：没有犯罪嫌疑人，医院保安已经放了!我说：我被打伤要治疗，费用谁来出？他说：自己掏。我当时很绝望，站在“为人民服务”的排匾下，说这种善尽天良的话。便离开，决心通过法律渠道维护公民权益。
　　这时距离案发已经14小时，大概晚上九点钟，我来到历史悠久，硬件一流的鼓楼医院。门诊已经下班，便在急诊挂号，因为头部又晕又重，拍了CT，结果要一个半小时出来，便让医生帮我清理头部伤口，因为伤痛和疲劳，十点左右身体就无法支撑，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到医院门诊看骨科和神经外科，便直接回家了!当天，医生提出伤口是否要缝合时，考虑到缝针不打麻药疼痛，打没有影响大脑神经，便没有接受医生缝针的建议。
　　15号原本计划检查结束继续找江苏省卫生厅和公安厅投诉，从中干预下级部门负责任或者引起关注。可没有想到，这一次进入医院再也不能竖着出来：接近中午十二点时，诊断报告全部出来，原本担忧的头部只是脑震荡，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恢复；被高压电棒击打左侧胸部导致的左手发麻和灵敏度下降，只是手部神经损伤；原本以为浑身疼痛的皮肉伤出大事了，多数部位是软组织受伤，腰部疼痛是L3腰椎压缩性骨折，需要三个月平卧硬板床，而且是否有后遗症还未知，等治疗期结束后，经过复查拍片才能确定。一切投诉、工作、生活、孩子、旅游、春节等计划全部泡汤。咨询律师朋友，腰椎骨折至少达到轻度伤残，需要做伤残鉴定，已及要刑事立案，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和民事索赔。
　　当天下午开始接受头部、腰部治疗。忍着疼痛，一方面询问南京主流媒体近十家能否报道，要么表示调查医院和派出所时，有被告知我是14号凌晨五点多喝醉酒，插队不服从保安劝告闹事的；有被告知我是喝醉酒，以头撞墙自残的；……版本丰富，令人目不遐接；要么说医院领导跟媒体打招呼了，不能报道；一方面继续投诉卫生厅，鼓楼公安分局84420111，公安督察处84421449，南京市公安纪委12389，市政府投诉热线12345……结果是卫生系统莫不关心，公安系统遥遥无期，市政府回答很果断：15个工作日给答复。
　　一个医院院长，跟媒体领导打招呼就可以让南京主流媒体失声，权力非同一般，便询问几位客户，得知的结果一样：江苏省人民医院院长，王虹，人大代表，多年来医患纠纷不断，没有哪一次是医院吃亏，就连与南京军区有关的一次纠纷也赢了，纷纷劝我不要找南京媒体，外围媒体或者北京媒体可能敢报道。无奈之下，只能求助《南方都市报》、《焦点访谈》等权威媒体，对方表示需要汇报和调查。
　　15号下午，考虑到事态相当复杂，为了以防不测，将病历、诊断报告、案发现场照片等证据一边上传部分到网络，一边分别给南京和深圳若干朋友与律师备份。
　　16号下午，一位热心客户，找到北京某媒体驻江苏分社记者朋友，当天到医院调查情况，我的惨不忍睹，以及声泪俱下完全激发了作为记者的正义感，以及大无畏精神，表示一定会报道帮我鸣冤。我也十分感动，17号我询问进度时，被告知医院领导已经跟一把手打招呼，恐怕报道不了，让我另想办法，不亚于当头一棒。 在鼓楼医院的五天里，痛苦与温情并存。痛苦的一方面是腰椎骨折锥心的疼，尤其到了夜深人静时，人体生物钟进入休眠状态，疼痛更是无法忍受，以泪洗面，彻夜未眠；因为医院没有病房，只能在输液区治疗，来来人往，嘈杂，腰椎骨折病人最难办的大小便无法在病床上解决，只能搀扶着去洗手间，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，最终下狠心决定19号叫120急救护送回住处静卧；一方面各级公安部门，卫生系统，政府部门投诉没有下文，冤屈无法伸张，心理倍受煎熬。温情的是患难见真情，朋友、同事、同学纷纷来电问候和探访照顾，更令我鼓舞的是各地大学教授和法律工作者通过网络了解情况后，纷纷来电表示人神共愤，并给予法律援助，或者来访探望给以精神支援；感动常在，大爱无疆！
　　从20号下午开始，如同医生所说，生理疼痛开始趋缓，但多位律师、深圳纪委和公安朋友叮嘱的刑事立案，南京公安系统仍不予理会。便再次南京各部门和外地媒体投诉和报料。并动员全国各地朋友，帮忙转发微信和微博，或者发布主流媒体论坛。
　　21号下午，华侨路派出所来电，盼望多日的冤屈有了一丝曙光，很失望，说报案回访，我还挖苦说已经七天了才回访，由头至尾没有一句歉意，原来是为了询问我的住处和口风的，我说除非纪委人员陪同，否则我在没有人生安全保障的情况下，不会告诉派出所住处。作为人民公安的基层组织：华侨路派出所，如此低劣的刑侦技术让我一声叹息。
　　当天晚上，为了查看各个论坛的情况，上网查看至下半夜，意外发现，江苏省人民医院近几年《医疗事故》和《保安打人》报道不断，接近七八个页面，多数被屏蔽，因为太困，即便很惊讶，还是于凌晨三点多睡了。可能是内心社会责任感使然，22号早上七点多就醒了。详细查看并归纳，编辑成《江苏省人民医院九宗罪》之一到之九。不觉后怕，我是所有案件中伤害最轻的，什么医生草菅人命、什么保安群殴办案警察、什么痛打病人家属致残……我决不是第一个受残害的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　　我真的后悔来南京，也后悔曾经推荐过企业来南京投资，朋友来南京工作，我错了!一个连基本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的城市，谈何引进人才；一个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的城市，谈何财产安全，谈何招商引资；不能安居，岂可乐业。
　　祈福早日康复，祈福早日离开南京。“江南佳丽地，金陵帝王州”，你就是如此善待外来人才，外来企业员工，外来中国同胞。南京，想说爱你真不是很容易的事，那需要太多的风险。别了，南京！别了，保利！别了，兄弟！
　　一位受迫害的寻求援助的男子汉
　　深圳中科伟业：138 2999 4242
　　2014年1月22日晚写于是非之地南京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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